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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在三場音樂節之後——台灣獨立音樂的前進東南亞之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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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頭看過去兩年,疫情下的台灣受到了穩定管控(當然是和國外比較起來),相比起許多國家在實體音樂活動上的影響停滯,還算有在持續地運作。

來到這個夏季尾聲,台灣獨立樂團紛紛傳出前往亞洲不同地區演出的消息,除了日本與韓國以外、東南亞於 9 月初展開的新加坡 ASEAN Showcase Music Festival、大馬 Uah Music Culture、印尼 KOTA LAMA Semarang

以上三場活動,都這麼巧地出現了台灣音樂人的身影。在隨著各國政策開放之際,恢復著過往在音樂上的聯絡狀態。

然而,比起台灣音樂人前往日韓或歐美演出的消息,東南亞地區的關注度整體而言是相對冷淡的。這樣的結果,某層面上反映了台灣聽眾的文化偏好,也少不了日韓音樂節更具指標性的影響。但即便如此,隨著台灣獨立音樂的成長,還是越來越多樂團做出前往東南亞演出的安排。

有三個台灣樂團的東協音樂節

受工作委託,我這次以產業人士的身分前往新加坡參與 ASEAN Showcase Music Festival(AMS)。若對照台灣,AMS 的定位和貴人散步音樂節相近,更注重於產業上的媒合。而從官方公布的陣容得知,這次演出在台灣文化部的推動下,不只有東南亞音樂人,也邀請到了 LÜCYI Mean Us緩緩參與。

延續前面說法,台灣獨立音樂與東南亞場景的連結,實際上一直都不甚熟絡。即便從流行音樂的角度來看,新馬地區有些時候只是巡演的必經之路。但這次一連三場音樂節都出現了台灣獨立音樂人,是否意味此領域近年來在本地茁壯後,開始往國外開枝散葉的一種展現?

I Mean Us 在 新加坡 ASEAN Music Showcase Festival 演出照
Photo Credit:ASEAN Music Showcase Festival

在現場觀看了緩緩和 LÜCY(與 I Mean Us 撞時間而分身乏術)演出後,我注意到現場觀眾反應都相當不錯,只不過可惜的是,後續的討論並不太多。

在活動上,我還遇到同樣來自台灣的 John Huang(編按: NPCC 負責人黃俊豪,以東南亞為主要目標市場的活動經紀單位)。同樣作為產業代表出席的他,接下來但兩個星期還將帶領台灣藝人出席大馬與印尼的音樂活動,繼續他在東南亞音樂市場的深耕。

John Huang 參與大馬 Uah Music Culture 論壇照
Photo Credit:Uah Music Culture

▌音樂不是把它丟過去就會有人聽了

過程中,我們討論了台灣獨立音樂在東南亞的現有發展趨勢。當中他提出自己多年來的觀察,也可以肯定的是——台灣對於東南亞音樂市場還是陌生的。

「聽音樂這個習慣,並不是今天把它丟過去就會有人聽了。他們可能會聽了說『喔,不錯』,然後轉頭回去聽自己的流行音樂。」他同時強調,這件事,是無法單純靠補助或演出的安排就能夠改善的。

從現況來看,台灣獨立音樂在東南亞的確實有數據上的成長,端出樂團的 Spotify 後台也就能得出結果。但在長期與台灣樂團接觸的情況下,John 發現,雖然有不少樂團都對國外市場感興趣,但除了少數的積極經營外,還是少了「跨出去」的野心。

可能是覺得陌生,也可能認為太遠,這種種因素,都或許是造成台灣音樂人更舒適於自己圈子。當然,還有一個更實際的——成本問題。

LÜCY 在 新加坡 ASEAN Music Showcase Festival 演出照
Photo Credit:ASEAN Music Showcase Festival

▌論台灣獨立音樂的南向腳步

計畫出國演出,固然有許多選項,可以像是落日飛車前往美洲、Mong Tong 在歐洲的巡迴、又或像是大象體操在日韓的演出——樂團本身肯定有自己市場的偏好與考量,但當中無法不牽扯到的,肯定還是經濟成本上的問題。

以獨立樂團而言,基於沒有大型經濟公司的支撐,申請補助往往成為唯一的資金來源。要如何規劃、如何使用,也不得不成為樂團在創作以外最需要經常面對的。排除歐美不說,以日韓為例,包含交通、住宿、膳食等的安排,以物價的計算,絕對不下東南亞的三倍之多。但換個角度來看,日韓聽眾的反應所帶來的效益,說不定也是相對的倍數。

但無論如何,東南亞這一塊市場,是至今都還未有獨立音樂人積極開拓,並成熟在經營的。簡而言之,它還有相當大的市場開發空間。

即使這些年來,前往東南亞演出的音樂人越來越多,但實際上要在一個地區的市場「落地」,需要做的不僅僅是安排演出而已。若還能夠在更多面向有所經營,例如主動聯繫當地 promoter、在社群上的更多曝光……如此一來,在政府的推波助瀾之下,往南向邁進的腳步,或許可以走得更快。

近年來,台灣獨立音樂作品日漸成熟是大家可見的事實。除此以外,政府在政策上也積極地協助推動南向,但必須清楚的是,補助絕對不是讓作品往外發展的唯一方法,且以長期來看,這份幫助能夠持續多久,很難有一個肯定的答案。

柔米在大馬 Uah Music Culture 演出照
Photo Credit:Uah Music Culture

▌日韓到東南亞  都有台灣得不到的養分

音樂節結束後,我回到了台灣,John 則繼續前往大馬和印尼的路上。後來在私訊的聯絡中他提到,自己在印尼音樂活動上經歷了一段對話。

對方是一位在峇里島執行 8 個音樂節的主辦人,在得知 John 的台灣背景後,對方說了這麼一句話:「從來都沒有台灣的音樂人來過,我希望未來台灣音樂人可以來。」不言而喻,這道出台灣獨立音樂在東南亞市場上的不足。

因為走到國際,再來回頭檢視台灣,才能更清楚看見不足。這樣的視角,確實也是我在來過一趟 AMS 後的深刻感受。可以肯定的是,無論是日韓或是東南亞,這些不同地區都絕對能提供留在台灣所得不到的養分,而這些養分,最終還可以化為創作上的刺激,且無論對生活或是音樂上來說都有幫助。

▌不只走出去  還要持續性的討論

「這裡(東南亞)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在做,甚至要好幾個人一起來完成,爵士的,嘻哈的,搖滾的,或是像我喜歡世界的傳統音樂,我就做這一塊。」一連三場的東南亞音樂節行程結束後,John 如此總結。

如今正值台灣獨立音樂逐漸擴散的浪潮上,無論是音樂人、產業人士、甚至是聽眾,都應該準備好迎接它,發揮它,去正視每個市場的重要性。

或許在邁向日本韓國那般的成熟之前,東南亞音樂市場都還有很多值得發揮,也需要發揮的空間。我們都應該再嘗試讓一場演出在結束以後,還能有各種討論,在當地持續性地發生。

筆者(右)與 John Huang(中)合照
Photo Credit:ASEAN Music Showcase Festival

延伸閱讀:突破海外想像界線,讓台灣音樂活進泰國生活──專訪 Atrip 活動總監黃俊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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