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橫跨拉丁美洲與亞洲的橋樑——訪 Japonicus 主理 Shogo Komiyam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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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go Komiyama,日裔阿根廷人,他在南美洲度過青少年時期,隨後選擇到,他以特殊的跨文化背景回到了日本,並將南美洲的滾比亞音樂帶到亞洲,後又將亞洲諸多異色的斯卡樂隊、雷鬼樂隊透過 Japonicus 的網路帶往世界。

感謝第 34 屆金曲獎 Golden Melody Awards 及主辦單位台視促成這次訪談。

Shogo Komiyama 吃臺灣熱炒

——您的名字在疫情前的幾年曾在城市遊牧 Urban Nomad 上出現,這是您與台灣的第一個連結嗎?您是什麼契機開始建立這個連結的呢?

我在阿根廷長大,阿根廷北部有個叫做「福爾摩沙省」的地方,它是格蘭查科的一部分,格蘭查科是阿根廷、巴拉圭和玻利維亞之間的一片沖積平原,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,是一個美麗的地方。當聽說台灣也被稱為「福爾摩沙」時,我不禁想像台灣與福爾摩沙省有什麼共同之處。

我和城市遊牧的策展人 Dave 是老朋友了,大約 15 年前認識的,當時我開始在亞洲發展 Japonicus 的網路,日本政府過去不願支持文化產業,而我是一個積極主動的人,所以我決定建立你現在看到的這些連結。

在日本的媒體能看到很多外來的政治操作,它讓我們的人民對的鄰國抱持敵對態度,這導致我們和中國人或韓國人之間的衝突。但我相信人們應該將政府與人民分開看待。

——您是如何在日本這樣一個發達的市場推廣滾比亞音樂(Cumbia Music)的?您能分享一下與富士搖滾音樂節等重要音樂活動合作的經驗嗎?

日本有很多音樂狂熱者,我們以唱片店文化而聞名,但在 90 年代時,沒有人知道滾比亞,因為在日本沒有通路有這類的唱片。

我是將滾比亞音樂帶入日本的人,我的做法是把唱片帶給斯卡音樂或雷鬼音樂的 DJ,尤其是給 DJ 社群叫 Caribbean Dandy 的 DJ 們,讓他們在一個叫做 Club Ska 的地方播放。我目前是他們的經紀人,而我妻子 DJ Txako 是其中唯一的女性成員,她在演出時仍然使用一本裝有成千張 CD 的冊子,而且她從不提前準備 DJ 歌單。

當他們在日本的音樂節和派對上播放這些唱片時,起初每個人都問「這是什麼?」,因為它聽起來有點像雷鬼,又有點像斯卡,然後我介紹說「這是來自加勒比海和哥倫比亞海岸的滾比亞音樂」。由於這種音樂的節奏和旋律有很多相似之處,因為它們都有反拍,這就是我如何將一種新的音樂介紹給日本市場的方式。

至於與富士搖滾音樂節的合作,我是其中一位組織者 Jason Mayall 的好朋友,我先認識他的兄弟 Gaz Mayall ——傳奇斯卡樂隊 The Trojans 的團長,才有了這個連結。Jason 在 80 年代曾頻繁往返哥倫比亞旅行,他會用他買到的滾比亞黑膠唱片製作混音卡帶,然後送給 The Clash 的主唱 Joe Strummer,Jason 出現在 Joe 的紀錄片 The Future is Unwritten 中,你可以看到 Joe Strummer 談到這些混音帶。

——激進音樂網路(Radical Music Network)這個名字是否具有政治含義?關於「激進」一詞在活動中的意義是什麼?

「激進音樂網路」來自我在一本日本雜誌上的一次採訪,當我在考慮活動的標題時,我的一位朋友建議使用文章標題作為名字,我便問了記者是否可以使用這個名字,他很爽快地答應了。

但是我想說的其實不是「激進音樂」,我認為我主張的是「反叛音樂」,也就是抗議性質的音樂。可能因為我是來自龐克一代吧(80 年代)?所以我認為,如果一個藝術家有機會向大眾談話和表達觀點,他最好說一些有意義的事情,你不這麼覺得嗎?

就像雷鬼動(Reggaeton)現在充滿了歧視一樣,或者當今的陷阱音樂(Trap),它們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,對此我比以往更加致力於反叛音樂。當我在 90 年代開始與所有這些樂團合作時,它們都有有意義的歌詞。那時候,即使沒有網際網路,人與人之間依然能建立連結。

但是我和我一起合作的那一代樂隊,無論是來自歐洲、美洲還是南美洲的樂隊,如 Fishbone、Fermin Muguruza(巴斯克地區)、Manu Chao、Asian Dub Foundation、Todos Tus Muertos 和 Los Fabulosos Cadillacs(阿根廷)都被視為「反叛音樂」。

別誤會,反叛者不意味著你要當個恐怖分子,我會想像自己在組織一個游擊隊,游擊隊通常是一群保護家園或家庭的弱小團體,他們沒有權力,所以他們必須通過多點串連的方式對抗強大的敵人。

*本月 26 號在新宿 MARZ 舉辦的 Radical Music Network ,臺灣民眾持護照入場,可獲得折扣優惠,前往 Fuji Rock 的朋友們不要錯過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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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日本和台灣都是島國,作為一個不來自島嶼的「島民」,您對於兩國之間的「島民共同點」——即兩國之間共享的文化有何看法?

島嶼具有天然的邊界,因此在島嶼上保留自己的文化和傳統更容易,因為你不會受到來自外部的影響,不像在大陸上,很多人都可以接觸到外來事物。以美國為例,他們是世界上最「強大」的國家,但他們沒有屬於自己的餐飲文化。

老實說,我對台灣了解不多,但日本為例,我們一直以來都保持著相當純粹的民族性,直到最近才有些「混血」。但實際上,我們因為政治的操作,已經喪失了很多,尤其是方言這部分,以及與方言相關的記憶與事物。很多台灣人喜歡日本,這固然是好事,但不要全盤模仿我們,相反,要從我們的失敗中學習。我認為台灣仍有時間保留傳統和文化遺產。

在這種情況下,教育非常重要。重要的是人們仍然使用自己的語言,不管他們是小社區還是大社區,但你仍然有人保持著他們的古老傳統,這是無價的。

Japonicus 安排樂團 Bohemian Betyars 於朝霧JAM 音樂節演出

——Japonicus 的宗旨是什麼?您是如何幫助與您合作的藝術家們?

我在阿根廷出生,並同時對我的亞洲根源和拉丁美洲根源感到自豪。我視使命是幫助非英語歌唱的樂團在亞洲和全球其他地區進行巡演。簡而言之,我用各種方式幫助我的朋友與世界進行交流,而且市面上已經有很多專注於英語歌手的演出代理商了(笑)。由於我不斷地在世界各地旅行,我交了很多音樂人的朋友,我的多元文化背景是我這樣做的原因,因為如果我不這樣做,可能沒有其他人會這樣做。

Japonicus 如今已經營運 30 多年了。現代科技讓串連這件事情變得容易許多,很多樂團都可以到處巡演。但對我來說,最重要的是獲得尊重。有時候,當我聽到「哦哦,我們去美國巡迴、我們去歐洲巡迴……」時,我只能說恭喜!但於我個人而言,巡迴不僅僅是為了賺錢,而是一個尊重的問題。我希望西方人看完表演後會覺得「哇!亞洲人真厲害!我想跟他們交朋友。」我認為只要持之以恆,有一些細微的事情可以透過演出傳達給世界各地的人,因為我們對這個世界抱持著複雜的心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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