訪談整理:KK(小白兔唱片)
這次王榆鈞參加第二屆 P Festival,將會以兩種不同的方式和德國即興音樂家 Andrea Neumann 同台演出。台北場,王榆鈞很慷慨地帶著她心愛的鋼琴「爺爺」來到噪咖演出;台南場她會以最愛的吉他和觀眾相見歡。台北和台南的觀眾都可以看到王榆鈞和 Andrea Neumann 兩位女性藝術家即興合奏。
王榆鈞的「爺爺」是一台己報廢的鋼琴,被原本的主人丟棄後,由王榆鈞收留它。隨著時間流逝,「爺爺」越來越頹圮,現在它己經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, 必需斜靠在牆上。它也不像一般的鋼琴有悶音器節制著,所以只要家裡有比較大的聲響,「爺爺」的絃就會嗚嗚地回應它,因為沒有辦法以正常的方式彈奏,每次撥絃彈奏爺爺,手都會起水泡。王榆鈞認為物件有其生命,她非常珍惜,而只要想到爺爺曾經被多少人彈過,腦袋裡就充滿各種思緒,她正在準備這場演出,也將會是自然而然由情感出發的即興演出。
◎ 鋼琴對妳而言是什麼呢?
鈞:優雅的樂器,相較於吉他的流浪感,鋼琴在音樂表達上的面向可以非常全面、廣泛。
註:王榆鈞說她小學一年級學過鋼琴,那時候就很喜歡自彈自唱,但鋼琴學不超過半年就不想學了,主要的原因不是練琴無聊,而是每次練琴要離開家人自己走到三樓去彈,覺得怕黑又怕鬼…
◎ 看過哪些印象深刻的鋼琴演出嗎?
鈞:其實我蠻常看鋼琴獨奏的,古典音樂我喜歡巴哈,他之於我像是爺爺,他的賦格尤其不可思議!舒伯特的曲子很美,馬勒和柴可夫斯基很有情人的感覺,他們的音樂很濃烈。今年印象最深刻的是今年五月的法國大師巴傑佛(Jean-Efflam Bavouzet)的獨奏會,很多人都喜歡德布西,但我卻一直對他的作品無感,一直到聽了巴佛傑彈奏,我突然「懂了」,找到了可以走進德布西世界的鑰匙。
◎ 我們己經聊過你演出的內容及與 Andrea Neumann 合作的準備,妳認為即興是什麼?這件事情會帶給你壓力嗎?
鈞:我沒有特别的設定,不管我們合作是是完全的即興,或者有限度的即興都好。我認為即興是隨時能把當下的感覺用樂器表達出來,以及和其他的藝術家對話,或許這是可以訓練的,但似乎和天份、感受力有關。我很喜歡李世揚的樂團「卡到音」,演出時他們邀現場讓觀眾講出數種四字成語,樂團再從其中挑出幾個即興演出,我看得超開心,非常過癮,他們真的很棒,這種表演的互動性超好。
◎ 你怎麼看這次和 Andrea Neumann 同台演出呢?
鈞:我和她很不一樣的地方,剛好也是我們出現在同一場表演的原因,就是「鋼琴」,她想要給鋼琴新的聲音,因此改造這個樂器;而我卻是極其所能的希望「爺爺」能不要有任何改變,樂器是有生命的物件,我希望能盡可能地延續它的生命,這是很有趣的組合方式。
◎ 給觀眾的建議。
鈞:這場演出是適合當作「展覽」來「聽」的,常跑美術館看展覽、喜歡新嘗試,對藝術有趣的人都蠻適合,而且因為這次的演出實驗性很強,而最刺激的地方就是實驗是有可能成功,也有可能失敗的,但我不害怕失敗,哈!很期待這個演出。
Andrea Neumann是德國女性即興音樂家、Echtzeitmusik運動的核心成員。德國人說他們是新音樂 、自由爵士、即興音樂、實驗音樂,你可以想像,「就是發出噪音的那群人」。
王榆鈞畢業於國立台灣藝術大學戲劇系,以歌者身份,遊走於音樂、劇場、影像、文學等不同領域。
2015 第二屆 P Festival,主題為「微觀鋼琴」,訴求「唯心所現」。Andrea Neumann 與王榆鈞將準備即興音樂對話的特别演出,Andrea Neumann 也將在台灣開設小班制的即興音樂工作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