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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訪 Tizzy Bac 主唱陳惠婷/「活在當下」對我來說是需要練習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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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meimei

陳惠婷,在十五年的音樂創作人生中,以Tizzy Bac主唱聞名。2013年單飛加入SONY音樂,2014年推出個人專輯《21克》,旋即入圍金曲獎第26屆最佳新人;2015年10月陳惠婷再推出第二張全新創作專輯《成人世界》,曲風上更鎖定於電子流行樂(electro pop)的範疇。

「欸,你的嚕嚕米好可愛喔!」陳惠婷說。

碰面前,對於陳惠婷的印象是:「一個不太笑,說話像在寫歌詞,有點酷、有點帥氣的那種女生。」但見面不到1分鐘,她就打破了我的這個既定印象。那個在 Tizzy Bac 裡總是銳利直接地寫著、唱著,被粉絲稱作「文青陳祖媽」的那個陳惠婷居然認得一個卡通人物?

「我平常就是一個婦女。」她說,「連許哲珮都說,我就是住在隔壁的陳女士。朋友都說,他們喜歡我這樣有點鄉土的反差。」陳惠婷知道,自己在 Tizzy Bac 的形象有點酷,有點冷調,在搖滾樂團中沒有所謂的「性別」,中性的創作、中性的樣子跟了她許久。直到去年她單飛推出首張個人專輯《21克》,把以往少在樂團中抒發的,屬於女性對愛情的呢喃與自溺寫進歌裡,才讓人聽見了她的柔軟。

▼陳惠婷首張個人專輯《21克》中的首波主打〈時間的孤島〉

今年再推新專輯《成人世界》,陳惠婷接髮,身穿百萬訂製服,硬派文青也要向時尚靠攏,「樂團剛開始表演的時候,我真的是隨便穿就上台了,回家上網就會看到有歌迷說我穿得很醜。」明白打扮也是表演的一部分,陳惠婷開始會講究裝扮,也像普通女生一樣,翻閱時尚雜誌。尤其在需要拍照之前,她都會再「惡補」,連《名模生死鬥》都成她參考範本,「我會做功課,但成果出來怎樣,就不能保證。」陳惠婷酷酷地笑說。

「其實我私底下有點台,就是有點大嬸,我是會去搶周年慶的。去大賣場的時候,也會忍不住看人家推車裡有什麼東西。」會試吃嗎?「那是一定要的啊!不然幹嘛繳會費!」朋友都喜歡陳惠婷的那種「反差萌」,她也說外表和個性的落差,讓她在認識新朋友時頗為吃香,「他們會說,『喔!原來你是這種人喔!這樣的反差,就會讓朋友對我加分。但久了還是會發現,其實我某個部分還是很冷淡的。比方說,我沒有辦法變成姊妹淘的相處方式,手牽手去逛街。」

陳惠婷

陳惠婷天生害羞怕生,對他來說活在當下是需要練習的。

天生個性裡就藏著害羞怕生,陳惠婷小時候換了三所幼稚園時,「我一去就哭,一去就哭。換到最後一家,是因為它很遠,就算哭了也回不了家。」高中第一天新生訓練回家,就跟爸爸說不想去念書,「就單純因為怕生。」長大後社會化了,陳惠婷形容自己有進步,但要主動交朋友,她依舊卻步,「所以我的朋友的確是不多,但有人來找我當朋友,我一定是懷著感恩的心。」

新專輯《成人世界》,陳惠婷沒有延續上張專輯收錄多種曲風的「混搭」風格,改以電子音樂結合神祕學、哲學來包裝她想說的故事,「我只是用神祕學、哲學的方式去寫一些,我們已經很熟悉的主題。其實創作是很直白的,我還是寫很多單純跟愛情有關的東西。」今年滿38歲的陳惠婷,習慣著思考人生的意義,「活在當下」則是她給自己的訓練,「我年輕的時候很容易被過去牽絆,被記憶打擾。可能每天都在懊悔我犯過的錯,導致了少年維特的煩惱。」她說自己總是對羨慕那些輕易就能活在當下的人,「我覺得他們就是天生運氣好,這對我來說是需要練習的。」年輕時的陳惠婷個性衝,一個不開心還會和其他樂團「筆戰」,現在她說年紀到了,不再輕易有強烈的情緒波動。自認私底下有點「無聊」,連私人臉書都不太發文更新了,「我又不party,平時就工作、運動,偶爾跟朋友聚餐。上一次臉書發文是7月的時候吧,後來就漸漸的不知道要講什麼好啊。」不需要工作就可以一直待在家裡,陳惠婷和自己的相處自在沒有阻礙。

跟唱歌時的爆發渲染力不太一樣,陳惠婷說話時總是維持一種略顯平淡的聲調語氣。唯獨聊到她第一次單飛站上舞台表演,她微微提高的音調,「喔!一個人上台表演真的非常害怕。第一次是前年跨年在Legacy演出。兩個小時有一半的時間連樂手都沒有,就是我一個人。你就發現,居然連彈奏都會有miss。因為樂團時代後期,我幾乎可以不用看鍵盤都可以彈,跟整個表演是已經有默契到像老夫老妻。緊張的不是台下的觀眾反應,也不是表演內容,而是一個人站在台上。」

她形容過去15年在Tizzy Bac演出,根本就是「人多勢眾」,當只剩自己一個人,少了有人同步的節奏,連呼吸都容易出錯。所以她跑去上肢體開發課,要自己練習在沒有樂器、沒人一起演出時,也能覺得安全、自在,「我希望我可以不依靠樂器去表演,這對一般歌手來說是家常便飯,他們唱校園可能唱 KALA 是很普通的事情,但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挑戰。我必須要練習,當你把我的鍵盤拿走了,我該怎麼辦。」

▼陳惠婷個人第二張創作專輯《成人世界》中的〈寂寞守望者〉

新專輯的宣傳才剛開始,陳惠婷已經對下張個人專輯有了想法,她不諱言,在 Tizzy Bac 做了15年,難免遇到瓶頸,更有些老早就想嘗試卻與樂團風格不同的曲風,剛好團員們都有各自想做的事情,於是決定讓 Tizzy Bac 暫時停止活動。至於何時會再啟動,陳惠婷輕輕地搖著頭,「這真的還不知道。現在偶爾會有粉絲到我個人的粉絲頁來問,樂團甚麼時候要復出?」她說。每每看到這樣的留言心裡多少還是會有壓力,「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會覺得因為我單飛,所以導致樂團休息。但事情有的時候不是這麼簡單,團不是我一個人的,會有比較多因素要考量。現在還是不要想這些,就先把新專輯的宣傳做好,再說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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